颱風天晚上，走在路上飢寒交迫。實在沒力氣造訪更遠的餐廳，我便在仁愛路上某知名餡餅店果腹。雖然稱不上好吃，以往的經驗都還過得去，今天卻是糟透了。炸醬麵，麵條碎碎的，口感很糊爛。這不是揉麵糰的時候粉的比例過低，就是煮麵水太糊或火太小，熱傳到麵芯的時候時間太久以致於表面整個軟爛。我吃著一碗像煮爛水餃皮的玩意兒，拌著炸醬，還有豆芽毛發出來的濃厚土味。
這家知名餡餅店近來開了不少分店，我前一次去是在新光三越的地下街。當時東西還沒那麼糟，不過一排店員站在出餐口大聲聊天讓我很不愉快。今天也是，店員沒事卻呆呆地等著客人開門進來，才喊了一句歡迎光臨。沒人來帶位，遠遠的大聲問我幾個人，再用手指定座位。沒想到店員用這種方式守護他們名店的招牌，連我這對餐廳服務態度容忍度很高的人都感到委屈，真是夠了！
我同時想起信義路上一家重慶麵食館。店員端麵的時候，碰的一聲就丟在桌上，湯還灑了出來。該店的麵食也是每況愈下。
餐廳的服務只是一時興起抱怨一下。我想講的是，食物吃剩到底是誰在造孽？東西沒吃完是誰在浪費？面不改色看著剩菜，也不會和下地獄有所聯想的暴發戶大有人在。但難以下嚥的東西，身為一個有教養的客人就應該讓自己的舌頭和胃受盡折磨嗎？如果每個人都以這種無腦的方式進食，客人不挑選餐廳的話，很簡單，就是餐廳挑選客人，菜單印什麼客人就吃什麼。如果全世界都成了這副德性也就算了，反正沒人覺得什麼難吃或吃的很痛苦。
不善待食物牽扯到的不僅是顧客的舌頭或胃，此一惡劣的態度可能會造成環境破壞等更糟的影響(比如說，惡質農家和食品加工業者漸多等等)。扯到社會或環境不免有點教訓的意味，我想的卻只是更簡單的東西：我想好好吃用餐。用餐，而不是進食。像我一個沒受過專業訓練的人偶爾也能為自己煮的東西感動，為什麼那些廚師，吸過的油煙比我喝過的水還多卻做不到？
重視每一餐的人，或許很少，也可能比我想像的多。如果關心自己的用餐環境，我想拒絕為餐廳贖罪是首先要做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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